他觉得世界都在崩塌。
放弃她还是放弃他们的孩子，她给他出了世界上最难的一道选择题。
贺邵霆越是生气，表面就越是冷静，越让人觉得可怕。
慕染染猜到他已经全部知道了，自知理亏，语气也弱了几分：“我……我只是担心你会不要宝宝。”
“对，我确实不会要。”贺邵霆面无表情道，心却因为这几个字狠狠抽痛。
他们的孩子，他怎么会不想要，他是那么期盼两个生命的降临，他那么爱它们。
这一个多星期以来，他几乎飞遍了大半个地球，都是在寻找能够治疗慕染染的病同时保住孩子的方法，可是，所有的答案都是一样，孩子和她只能要一个。
他看着她，漆黑的眸底隐藏着深深的痛，只是这样的痛也只能他一个人知道，他不想她自责。
慕染染闻言身体一僵，脸色瞬间苍白。
不，她刚才一定是幻听了，她居然听到他说不会要宝宝。
可是如果不爱宝宝，他怎么会在书房买那么多育儿的书，怎么会看到育婴店会忍不住驻足，怎么会每次她一说肚子疼他就紧张的失去冷静，怎么会……
“贺邵霆，你开玩笑的对不对？”她不由红了眼眶，“宝宝那么可爱，家伙们已经可以在我肚子里玩耍了，你摸摸，有胎动了，他们每天都很快乐的踢来踢去……”
慕染染说着就要去抓贺邵霆的手。
还没有碰到，贺邵霆却像被蛰了一样，猛地甩开了，他冷漠的俊脸微微裂开一丝裂痕，他移开目光，食指和中指微微发抖。
不是不想摸，而是，他怕一旦碰触到，他会不忍心，会舍不得，会影响他的抉择。
他不能动摇，他要慕染染平安无事，她决不允许她拿生命冒险。
慕染染以为贺邵霆误会了那天她和裴厉城发生了什么，觉得她脏了，不想碰她了，眼眶不由湿润，喉咙像压着一块巨石，难受的几乎说不出话。
早知道会这样的……
“老公……”她哑着嗓子，声音微微颤抖。
她很少叫他老公，可是此时此刻，这声老公就像早已在心里叫了千遍万遍，透着酸楚和委屈，让人听了心碎。
贺邵霆睫毛颤了颤，用力握紧拳头。
“不要拿掉我们的孩子，求你，我很爱它们！”她声音里带着一丝哽咽。
她曾经恨过母亲为什么生下她和弟弟，如果不是难产，身体就不会受损，抑郁症就不会加重，就不会死那么早了。
可是现在她动了，她是那么那么爱他们，就算用自己的命也想保住他们的命。
贺邵霆的心像是被刀子一刀刀扎进去再抽出来，他又何尝不爱他们的孩子。
贺邵霆近乎冷酷道：“染染，你不该骗我，如果早知道你的身体情况，我是绝对不可能让你怀孕的。”
慕染染僵在原地，入赘冰窖。
贺邵霆继续道：“如果孩子和你只能选一样，那我宁愿不会要孩子！”
他一字一句，字字铿锵。
慕染染连带着身体也开始颤抖了：“所以如果我们分手了，如果我们什么关系也没有了，你就不用管我的死活了是吗？”
贺邵霆指关节我的泛白，眼神冷厉：“你说什么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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