门口,他又道:“嘿,好大的一颗明珠。”他眼神发直,脸上有一种灰败的死气。
李氏看得心惊,压着情绪,勉强扶他回了房中,看他躺下去,便逃也似奔出去。
当夜英王周鼎便咽了气儿。
次晨消息传开,英王世子周泰因为要料理后事,虽然悲痛,却还镇定;世子妃因生产未满百日,月子期间也不曾出来。阖府上下,只有一个人哭得最是真切,那就是李氏。
毕竟三五日前,她给英王周鼎守夜的时候,英王还拉着她的手,说那日骂她叫她受了委屈,又骂世子不孝、不给他吃鱼;又说他怕是不成了,他去之前,要给她后半辈子安排好了,说是要上奏朝廷,改立她所出的周安为世子。
当时李氏喜不自胜,还要压着情绪,要他先养病,等病好了怎么都好,一番表态引得英王大为感动,认定她是真心待他,说是过几日好些了,能拿得起笔、关节不痛了,便立时修书上奏。
现下可好,言犹在耳,人已经没了。
曾经的许诺,又更与何人说呢?
李氏想到此处,悲从中来、不可断绝,在英王周鼎棺椁前嚎啕大哭了半日,终至于晕厥过去,倒是也得众人赞一声“有情有义”。
当天下午,穆明珠便得到消息,知道英王周鼎死了。
她坐在书房中,捏着那薄薄一页讣告,略有些意外,没想到一只马头便把英王吓死了。
但是想想前世英王的死期,也不过提前了一年半载。
看来是旧疾沉疴,又受了刺激,便一时病发,不治身亡了。
死了也好。
英王周鼎一去,雍州剩下的这些世家不成气候,便更加不足为惧了。
若说与上一世的区别,那就是英王周鼎死期提前了,还没来得及更立世子,因此原本的英王世子周泰倒是逃过一劫,得以顺利继承王位了。
穆明珠捏了那页讣告起身,出了书房,沿着湖畔果然寻到了邓玦。
邓玦一身墨绿衣衫,坐在春日湖畔浅浅绿意的草丛花树之间,如之前许多日一样,正在垂钓,见穆明珠来了,也只是抬眸颔首,怕惊走了他的鱼。
穆明珠走过去,将那一页讣告递给他。
自那日两人在花房中说破穆国公之事后,邓玦就好似卸下了一身担子,整日优哉游哉、全然一副享受生活的样子。
此时邓玦接过那讣告,看了一眼,眉心微动,将那讣告还给穆明珠,缓缓收了鱼线,低声道:“上次见面时,还答应再给英王送两尾自钓的鲜鱼。”
如今就是送去,人也不在了。
穆明珠淡淡看他一眼。
这邓玦当初明知行刺之事,如今却是一派从容自然,好似丝毫不知内情一样。
“是英王没有口福。”穆明珠淡声道,“你是不是该走了?”
邓玦一愣,转眸看她。
穆明珠平静道:“年前说是在这里过个新年,如今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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