与大哥兄弟二人,只有一个碗儿,其实,大哥也是最疼碗儿的一个。
……小时候,大哥常常将碗儿驮在肩头上,碗儿揪着他的耳朵,扯着他的头发,大哥却开心得哈哈大笑,无论碗儿想要什么,大哥都会她买,无论碗儿想做什么,大哥从不违拗,大哥,其实比我们更疼她……”
唐严看着美妇。
美妇。
是唐家堡的女主人——慕容云菲。
慕容云菲抬腕将唐严搭在自己肩头上的手打掉。
“啪!”
她从白玉栏杆上站了起来。
她的双腿笔直,脚踝细腻到足以令每一个正常的男人跪在她的脚下,任她践踏,她的身体,谜一样,骄傲得令人无法呼吸。
她咬着嘴唇。
目光中既有痛苦,又有兴奋,像一团熊熊燃烧的火焰,能让人如飞蛾扑火般,心甘情愿飞进去。
唐严忽然笑了。
他懂。
从她十八岁那年,初见他的时候,他就读懂了她的目光。
唐严喃喃道:“时间过得真快……那一年,在姑苏慕容的湖畔,小舟泛湖,渔歌唱晚,那一年,你才十八岁,就像湖中鲜亮亮的菱角一般……”
慕容云菲突然在他的唇上用力咬了一口:“怎么?
现在我已经很老了么?”
唐严将手伸了过去:“不,一点也不老,刚刚好。”
……
……
唐家堡的某间书房中,唐威伸手抄起一管毛笔,饱蘸浓墨,在平铺桌面的一张宣纸上写下一个大大的忍字。
《忍》。
写罢。
他盯着那个棱角分明的楷书,看了很久、很久。
忍字。
心字头上一把刀。
这个字,饱含了太多的痛苦,太多的血泪,太多太多的故事。每一个人,都有可能因为这个字,在心中埋藏着不可对人言说的秘密。
唐威自然也有秘密。
他的秘密是一种不可轻易对人提起的隐疾。
他的隐疾,源于年少时某次被人暴打后的结果。
这隐疾。
关乎尊严。
比性命还重要。
他曾经为了身上的隐疾,偷偷会过许多医生,吃过无数的药,甚至,他还去过许多青楼去遍寻另一种“良医”,可是,结果却是他在别人身上留下无数的扭伤、掐痕后,丝毫无效。
“他真是个变态!”
“无用的变态。”
唐威也不想变态。
他都是被逼的。
自从某一年某一天,当他无意中窥见了自己的弟弟与自己妻子双双背叛了他之后,他就变了。
他极度恐惧地发现自己本就让慕容云菲不满意的身体,渐渐失去了某种功能。
她愈不满意。
他愈胡思乱想。
他开始变得自卑。
敏感。
变得不再像从前那样和气可亲,并且,还在自己的身体外披上了一层厚厚的冰壳。
这些年。
唐家堡的事业,在他们两兄弟的精心经营下蒸蒸日上,唐家堡拥有的财富,他们兄弟俩,三辈子也花不完,可是,唐威却丝毫不觉得快乐。
他甚至怀念起当日与弟弟一起狼狈不堪分吃碎饺子的日子。
那时候。
简单。
却快乐。
他知道,一切都变了,过去的日子是永远回不去的。
他也知道,唯有眼瞎耳聋才能做一个好家翁,他既不可能杀了世间唯一的亲人——自己的亲弟弟,也不可能杀慕容云菲。
那么。
唯有忍。
再忍。
为了这房舍接天连云,财产富可敌国,自己辛苦打拼半辈子的唐家堡,为了不再过曾经如丧家之犬般狼狈的东奔西走的日子。
也只有忍。
唐威知道,自己这个妻子当初是怎样勉强嫁给自己的,他更知道,慕容云菲从来就没喜欢过自己。
慕容云菲喜欢的是唐严。
想到慕容云菲。
唐威的手一抖,一滴墨,落在雪白的宣纸上。
他突然很想去找她。
无论如何,她毕竟是他的妻子。
可是。
他又很怕去找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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