为不太可能会出现,却又最担心的事,竟然真的发生了。
北条氏政坐着拿出御旗发呆,义银站着低头盯着御旗。两人相对沉默不过几个呼吸功夫,义银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。
义银回头一看,蒲生氏乡已经快步走到他的面前,就知道事情要糟糕。
果然,蒲生氏乡跪坐在他面前,伸手解开衣带,露出平坦的小腹,漂亮的肚脐。
“御台所!是我在佐野领战场上丢失御旗!是我让您在敌人面前蒙羞受辱!
请允许我光荣的切腹,洗清您的耻辱!恳请御台所为我介错!”
说完,蒲生氏乡反手拔出肋差,就要立即切腹自害。事出突然,她身边没有切腹用的怀剑,只能用肋差替代。
上杉辉虎在主位上微笑,北条幻庵脸上已经流露出失望之色。
北条氏政感叹自己失败,因为蒲生氏乡的做法,是应对北条家图谋的最优解。
北条氏政没有能够在完美的时机拿出御旗,斯波义银还没有被架上道义的台面下不来。
这时候,蒲生氏乡作为同心众首领兼护旗官出面,忏悔自己在战场上丢失御旗的渎职行为,切腹谢罪,就足够帮斯波义银解围破局。
武家切腹是极其严肃光荣的谢罪,一名姬武士以切腹的形式为这事画上句号,北条家也不好再胡搅蛮缠,还得把御旗归还斯波义银。
要知道,这是足利义辉的遗物,更是足利将军家的御旗,于公于私都有特殊意义。北条家不还不行,是僭越之罪。
原本北条氏政可以用归还御旗来交换筹码,可蒲生氏乡果决得做出判断,直接快刀斩乱麻。
她用切腹谢罪把这条路堵死,一点不给北条家再生事的机会。
就在所有人都以为这件事尘埃落地的当口,蒲生氏乡的刀子却迟迟切不下去。
因为,斯波义银的手紧紧抓住她的手腕,不让她下刀自切。
为什么?蒲生氏乡抬头看向斯波义银,表情诧异。只要牺牲自己一个,就可以完美的解决这件事。
“御台所?”
斯波义银神情冷峻,看着她,缓缓说道。
“不,准,死。”
蒲生氏乡笑容洒脱,双目泛起晶莹。
“御台所,这是我的错过。要是我没有丢失御旗,您也就不会因此受窘。
请您放手,让我为自己的过错付出代价吧。”
斯波义银暴怒道。
“当时你是挡在我面前,用你的身体为我抵御箭矢!这才让战马被射死,御旗落地!
你对我忠心耿耿,以身犯险,你有什么错!你告诉我,你有什么过错!
松手!”
蒲生氏乡已是泪流满面,哽咽道。
“御台所,请您不要说了,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。您对我的好,我刻骨铭心不敢相忘,待来生再报!”
义银才懒得和她废话,瞪她一眼,骂道。
“蒲生氏乡,你是不是听不懂我的话?我叫你松手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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